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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PN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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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立波】牛奶兑波旁

牛奶兑波旁

文/9PNa
cp/东欧百合组(托里斯×菲利克斯)
非国设 HE

没上晚三搞出来的产物……晚一的时候脑子里就全都是这些玩意儿了,结果现在我还没写完物理和化学……

#
我和菲利克斯是在婚礼上认识的。
我坐在一堆喜气洋洋的人中间郁郁寡欢,仿佛参加的是葬礼,他也是;我一杯一杯地灌酒,他也是,只不过我喝的是干白,他喝的是威士忌。在我们同时结束了第四杯的时候,他凑过来问我:"你是前男友?"
我闷闷不乐地点点头。
"我也是。"他丧气地说。
"娜塔莎的??"我大惊失色。
"新郎的。"他叹口气,又灌一口酒。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拍拍他的肩膀,以示同是天涯沦落人。他喝干杯中的酒,对我说:"咱们还待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?出去找点乐子吧!"
那天我本来是想以失败者的身份去看看穿婚纱的娜塔莎是什么样子,给她送上我痛不欲生又诚恳无比的祝福后就一醉方休,然后到洗手间里一个人嚎啕大哭的。但是酒精、粉红色棉布衬衫和翠绿色的醉眼混合在一起有某种奇妙的效果,让我难以抗拒。结果我既没能看见穿婚纱的娜塔莎,也没能送上我(实在不想送)的祝福,更没能哭得昏天暗地,就离开了婚礼现场,跟着一个刚刚说过两句话的陌生人沿着涅里斯河散步。
我跟他讲我是怎样费力地追到了娜塔莎,又是如何被她无情抛弃,而又作为"好友"不得不被邀请出席这刑场一般的婚礼。他也给我讲他和新郎曾经的甜蜜时光,又是怎样被爱人追求稳定生活的念头击溃,最终没收到请帖却不请自来,大摇大摆地闯入婚礼现场,给他脸色看。我这才想起来本来应该是十人一桌,我们这桌却是十一人,看来是特意给他添了把椅子。
"你这是何苦呢,特意来找堵。"我说。
"你又是何苦呢,为了不显得失礼而不得不出席吗?"他呛回来。我哑口无言,他说的没错,我就是这种人,循规蹈矩,庸庸碌碌。我俩好一阵相对无言,在郁郁的晚风中沉默地并排坐着。过了一会,他掏出一盒烟:"抽吗?"
"不了,谢谢。"
"大【×】麻呢?"
"也不用了。"
"蘑菇呢?"
"算了吧。"
"你怎么搞的?"他好奇地问我,"你今年五十了?"
"大概是以前太乖,现在坏不起来了。"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。他纵声大笑,笑得几乎掉到河里去。我被他笑得心烦意乱,却又不好开口。可等他停下的那一瞬间,我又没脾气了。
"还是给我来点儿吧。"我说。
"什么?"昏暗的路灯下,他睁大了眼镜,黑色的瞳仁专注地盯着我。
"蘑菇。"
他咂了下嘴:"我还以为是爱情。"
然后我吻了他。我们推推搡搡,拉扯之间我告诉他我家就在这附近,于是我们手拉手狂奔回家。钥匙还没掏出来,我就把他按在门上亲吻。走廊的灯坏了,我看不见钥匙孔,也看不见他的脸。进了门,他开始心急地扯我的领子。我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腰上,契合完美。
我可是个直男,我想,然后最后一点理智被柔软湿润所吞噬。
高潮的时候他带着哭腔喊新郎的名字,我搜肠刮肚想找出一个名字在唇边亲吻,大脑却一片空白,娜塔莎的名字在此时恰到好处地溜走了,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哭喊着、喘息着、重复着一个断断续续的陌生的名字。
后来我想,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。如果知道了,我一定会喃喃地念出来,反反复复,无休无止。
#
第二天我头疼得要死,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柜上。他倒是一点事儿也没有,光着身子下床去长裤口袋里摸了根烟抽。他掀开被子躺回床上的时候烟灰已经摞了一长溜,我怕它掉在被子上烧出个洞,却没敢和他说,怕说了以后他就不在我身边躺着了。
"你是做什么的?"他问道。
"画家。"我说。
"有钱的那种还是没钱的那种?"他问我。"你觉得呢?"我朝脏兮兮的白墙努努嘴。他叹了口气,把烟掐灭:"我是个作家。没钱的那种。"
我俩对视,一瞬间彼此的同情又进一层,甚至一瞬间发展为忠贞的革命情义。于是我俩在床上躺了一上午,他讲责编是多么的狗眼看人低,我讲美院的教授们是多么的不具慧眼。我俩越说越往下溜,最后又溜到被子里,抵着头说了一下午的话。天黑了,我问他饿不饿,他说不饿。于是又是一晚。
#
后来他就住下了,不知道怎么回事。他说他付不起房租。好歹我这间小屋子是祖母留给我的,不用付钱,我也乐得有个伴。
他的行李只有一个手提箱,一个电脑包。笔记本的键盘都磨得看不出是什么字母了,他还很宝贵地抱在胸前。手提箱里清一色是牛仔裤,还有粉色衬衫,粉色条纹、粉色斑点、粉色三色堇。我问他为什么只买粉色的衣服,他说因为我的钱不够,所以只能买自己喜欢的。
"生命也是如此,"他说,"活着的时间总是不够,所以我只做我喜欢的事。"

他撒谎。
两个人生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变化,对他来说却不一样。"房租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,现在这把刀拿掉了……"
另一把刀又悬上来了。
月初的时候还好,月末的时候就连饭也吃不起了。我只好背着画夹到旅游景点去给游人写生,他则给三流色情杂志写点稿子。我不敢说这是他喜欢做的事,不过他似乎也挺乐在其中,时不时还问我喜欢什么体位。我不搭理他,他就嘶嘶地笑;我搭理他了,他就放声大笑。
他晚上经常不回来,凌晨却一身酒气地瘫在我身边,手里弹着空气吉他。我起来做早饭,他继续睡,睡到中午,再起来吃已经凉了的早饭。我向来早睡早起、按时作息,却奇迹般地没有讨厌他。

我开始给他画画。准确地说,那段时间我的画里只有他。打字的,喝咖啡的,吃饭的;穿衣服的,半穿衣服的,不穿衣服的。那年头模特真贵,有个美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你眼前实在是件难能可贵的事。
有天我画着画着,突然停下笔,对他说:"我好像爱上你了。"
他又放肆地大笑,笑声让人恼火,安静的瞬间却又让人怒意全消。"我也是。"他一边擦笑出的眼泪一边说。
"你是同性恋吧?"我问他。"是啊。"他毫不避讳。"我是直男吧??""谁知道。"他翻了个白眼。
"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呢?"我嘟嘟囔囔地说,他没听见。
我想起来他的稿纸上涂抹过这样的话:
爱情让人心烦,
一个人总是诚恳无比;
另一个却含混不清、胡搅蛮缠。

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来这几句话。
#
新年的时候他拒绝听爱乐乐团的交响,于是我陪他去地下的livehouse去听朋克摇滚。声音太大了,我什么都听不懂,过了一会他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。我徒劳地望着无比相似的金色脑袋们,大声地喊他的名字,声音却被一浪接一浪的喧嚣拍散。最后我不得已开始后退,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溜到门口,然后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了他三个小时。
后来他出来了,情绪高涨,我打着哈欠,跟在他旁边。他一路蹦蹦跳跳,在落了雪的街道上蹭来蹭去,像个小孩一样说个不停,我则跟在他后边慢慢地走、慢慢地听、慢慢地笑一笑。
后来他的话说完了,我们却还没有走到家。于是我问他:"你记得那天我和你说我好像爱上你了吗?"
"记得啊,"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,揉搓着手里的雪球,"我不是说我也是嘛。"
"我是认真的。"我说。
他停下来看着我,手里的雪球掉到地上。一瞬间,真静啊,空调主机的嗡嗡声,远处的笑声,小巷间跌跌撞撞的风声,全都被一秒钟的空白吞噬了。然后他说:"托里斯,不一样的两个人是很难在一起的。"
刚刚空白的那一秒把它吸收的声音又全都返还给了我,一瞬间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,声音大到什么都听不见。不过我也不必再听见什么了,因为他又沉默下去。
"我还要去附近喝点儿,"过了一会他说,"你去吗?"
"不了谢谢,"我说,"我回家了。早点回来。"
他心不在焉地说了拜拜,朝另一条小路蹦去。我机械地抬起腿,往家走去。六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,我哭着问妈妈这是为什么,她眼眶红红地告诉我:"孩子,非常不同的两个人是很难在一起的。"
"那这是谁的错呢?"我抽噎着问。她摇了摇头:"没有谁有错,只是不一样罢了。"
"难道就没有可以在一起的办法了吗?"我看着妈妈,她也看着我。

我坐在床上,坐在一片黑暗里。冬天的冷冽气息从窗缝里灌进来,让我坐立难安。我拉开菲利克斯那边的床头柜,发现了一整包褐色的蘑菇。
我知道他不会介意的,吃的时候我想。过了一会并没有什么感觉,于是我决定下楼走走。我沿着涅里斯河独自游荡,想到几个月前这还是两个单身汉放飞自我的地方,如今单身汉却也只剩下一个了。接着我感觉自己飘起来了,轻飘飘的,仿佛融化在一片绚烂却不刺眼的白光里。脚下的水泥路好像也融化了,一切都柔软无比。
#
我听见菲利克斯说:"怎么会这样呢。"
然后他又说了一遍,又说了一遍,又说了一遍,频率非常高,仿佛有点歇斯底里。我很担心。怎么了,他是不是又把汤锅打翻了?有没有受伤?没关系,我可以再煮一次。
然后我睁开了眼。不是自己家,是医院,菲利克斯瞪着我,过了一会给了我一巴掌。
"要打就打吧,"医生说,"反正也没什么事。待会打完这个吊瓶就赶快走吧。"

我掉到河里去了。
蘑菇差点害死我,也救了我一命。我的肌肉完全放松,因此得以浮在水面上,露出口鼻。清晨撑船的船夫看见了我,他本来以为是一个废弃的塑料模特,捞起来就吓傻了。

"还好是脸朝上,"菲利克斯一遍又一遍地说,"如果是朝下呢?你是个智障吗?"他说一遍,就打我一巴掌,我挂着吊瓶没处躲,只好往被子里缩。
"我很担心你。"他末了说,"回到家你却不在,我怕你想不开,紧接着就接到警察的电话,说你在河里泡着。当时我心就凉了半截,谁知道你屁事儿没有,害我白跑一趟。"
"对不起。"我诚恳地说。
"道歉有个屁用!我都快困死了。"
"对不起,你在这儿躺一会吧?待会打完了吊瓶我叫你。"
他冲我翻了个白眼,然后对我说:"还是给我来点儿吧。"
"什么?"我没听懂。
"爱情。"他说,黑色的瞳仁紧紧盯着我。
#
现在我终于在当地的美院谋得了一份工作,薪水虽然暂时不高,但颇有前程。菲利克斯换了个责编,新的编辑对他颇为赏识,他终于不用再给三流杂志写文章了。闲谈时我跟同系的老教授提起过他,他说他看过菲利克斯·卢卡谢维奇的文章,并且觉得非常有趣。我很惊讶。
回家以后菲利克斯张牙舞爪地跟我说他要出短篇小说集了,吃饭的叉子差点捅到我鼻子里。他说要请我给小说画插画,我喜不自禁,却一边偷笑一边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。
"你放屁的不敢当,你到底画不画?"
"……"

他戒了大【×】麻,改抽电子烟,只是偶尔还嚼点蘑菇。他逢人便夸口自己现在淑娴温良,可我总觉得淑娴温良的明明是我。新年的时候我去听爱乐乐团的交响乐,他依旧往地下音乐会里钻,然后我去接他,我们俩一起饱餐一顿,再滚回床上。
他有时候自己在家调酒喝,各种花式,一边品一边咂嘴。我只能喝波旁兑牛奶。他嘲笑那玩意儿味道像猫尿,他宁可去喝酱油兑醋,我却乐此不疲。

昨天我妈妈来电话,说她准备再婚了。这很正常,她一直都是个美女。她讨厌水,对方却是个冲浪运动员。我笑着说祝福她,并告诉她我可能很快也要结婚了。
"和谁?"她好奇地问。
"一个男孩。"我腼腆地说。
"哇哦,"她惊叹,"什么样的人?"
"和我很不一样的人。"我说。
"不一样的人很难在一起。"她点评道。
"是的。"我笑着回答。
"除非彼此深爱。"她说,语气和十几年前一样。
"没错,"我说,"彼此深爱。"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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